在秦碧柔母女二人期待的目光中,三殿下燕永奇闊步走來。
見他來,安淑公主微微一笑,道:“皇兄此來,可是為了救我這未來的皇嫂?”
燕永奇微愣,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秦碧柔和赫玉瑤,眸光微寒,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聞言,赫玉瑤抬頭望過去,眸中有細(xì)碎的水光,泫然欲泣。
然而,燕永奇的目光只如蜻蜓點(diǎn)水一般在赫玉瑤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便看向了安淑公主。
在安淑公主的授意下,她的貼身婢女云裳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
聽罷,燕永奇嘆了口氣,看向了安淑公主,道:“七妹,所謂關(guān)心則亂,你皇嫂的初心原本是為了你,只是中間出了些差錯(cuò),但她本意并不壞。想來這赫云舒是你皇嫂的妹妹,也必不會(huì)苛責(zé)于她,這所謂的跪地賠禮道歉,不過是姐妹間的玩笑話罷了?!?br/> 縱是赫玉瑤有千般不對(duì),可她現(xiàn)在頂著他三皇子未婚妻的名分,他不得不維護(hù)她,念及這一層,燕永奇暗暗窩火。
聽罷,安淑公主眸光流轉(zhuǎn),道:“皇兄的意思是,這件事就這么算了?”
燕永奇微微一笑,道:“這宴會(huì)是皇妹的,壽星為大,此事自然是皇妹說了算的?!?br/> 聽罷,安淑公主眼角的笑意漸漸斂去,她這皇兄說話果然毒辣,將那赫玉瑤說得白蓮花一樣圣潔,還說一切讓她做主,而她今日若是責(zé)罰了赫玉瑤,則是插手了人家姐妹之間的事情,倒顯得她不近人情了。
如此,安淑公主只得冷笑一聲,道:“既然皇兄如此說,那你二人起來吧。”
聞言,赫玉瑤如獲大赦,從地上站了起來。就在她膝蓋微彎正要站直身子的時(shí)候,膝蓋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她哎呦一聲跌倒在地。
見狀,秦碧柔慌忙上前,將赫玉瑤扶了起來。
二人剛剛站直身子,云裳便護(hù)著安淑公主步步后退,有婢女上前,在赫玉瑤剛剛跌倒的地方撿起了一個(gè)小包,遙遙看向安淑公主,道:“啟稟公主殿下,是茶花花粉?!?br/> “還不快拿遠(yuǎn)了,是想著害公主嗎?”云裳擋在安淑公主身前,怒斥道。
“慢著!”安淑公主厲喝一聲,爾后看向了燕永奇,道,“將這東西拿給三皇兄?!?br/> 那婢女聽令,將那裝有茶花花粉的布包呈給了燕永奇。
自打赫玉瑤跌倒之后,燕永奇一直在打量著赫云舒,這會(huì)兒,他的視線收回,看著身子微微發(fā)抖的赫玉瑤,眸色冷寒。
赫玉瑤沖他搖搖頭,連聲道:“三殿下,這不是我的東西?!?br/> 說到最后,這聲音連她自己都聽不見了。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東西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她縱是跳進(jìn)了黃河也洗不清了。她實(shí)在是搞不懂,自己身上怎么會(huì)掉出這個(gè)東西?
看著赫玉瑤顫抖的身子,燕永奇雙眼微閉,片刻之后再睜開的時(shí)候,寒光畢現(xiàn):“還不快求公主原諒!”
說完,燕永奇煩躁的捏了捏眉心,這個(gè)蠢女人,幸虧他沒打算娶她,若不然,還真是個(gè)累贅。
聽了燕永奇的話,赫玉瑤失去了最后的指望,她疾步奔到安淑公主腳邊,跪倒在地,連連道:“求公主原諒!”
安淑公主冷哼一聲,道:“原來本公主還以為你只是誣陷她人,現(xiàn)在看來,你原本就是賊喊捉賊啊?!?br/> 赫玉瑤驚慌失措,只顧著磕頭,連一句話也不敢再說,生怕再說錯(cuò)了什么。
周遭的京中貴女看到赫玉瑤如此狼狽,忍不住偷笑出聲。
秦碧柔聽了,只覺得一顆心被放在油鍋中煎炸一般難熬,她冰清玉潔高貴無雙的女兒此刻就那么跪在地上,周遭是一群冰冷的看客,日后,她的瑤兒在京中的名聲只怕要一落千丈了。
想到這里,秦碧柔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終于,安淑公主看著頭上磕出血跡的赫玉瑤,冷聲道:“好了,這剩下的頭,你該找赫云舒去磕了?!?br/> 赫玉瑤一聽,調(diào)轉(zhuǎn)身子對(duì)著赫云舒,可那頭,卻是怎么也磕不下去。
赫云舒一臉平靜的看著她,無悲無喜。
這時(shí),秦碧柔猛然睜開眼睛,想也不想便撲了過來,對(duì)著赫云舒跪倒在地,道:“這頭我來磕,我來磕?!?br/> 就在她身子微彎快要磕下去的時(shí)候,得了暗示的赫玉瑤忙撲過去,哭著抱住了她:“母親,我來磕,我來磕?!?br/> 說罷,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赫云舒輕笑一聲,這做戲的功夫當(dāng)真是絕妙,這是擺明了要陷她于不仁不義啊。她無意再看二人拙劣的表演,便試探地看向了安淑公主。
只見安淑公主輕咳一聲,道:“夠了,你二人起來吧?!?br/> 二人相視一眼,站起了身。
之后,安淑公主身邊的婢女云裳朗聲道:“公主乏了,這宴會(huì)到此結(jié)束?!?br/> 聽罷,眾人失望不已。原本她們還想著借著這宴會(huì)和公主殿下套套近乎,誰知,全被秦碧柔母女毀了,一時(shí)間,眾人怨毒的目光紛紛投向了這母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