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人是個法相,雖在下三境,卻也已經(jīng)是普通門派里的中堅。若不是顧著動靜,怕驚了我等,恐怕少郎兇多吉少?!?br/> 其中一名夫子感慨。
“想來是塾里的疏忽,東海有秘境出世,大半的亞圣與圣人帶著得意門生往臨安去了。
正趁著塾內(nèi)空虛,無暇他顧的間隙,才讓你有了安危之難?!?br/> 徐見山和聲道。
至于李少白為什么沒去……
——他甚至沒有門生。
“徐執(zhí)戒多慮了,仲夏雨冰,晴日驚雷,一如禍福之無門,患厄之無狀。安能以人微茫之身而窺天命乎?
這邪修本就沖我而來,更毫無預(yù)兆,倒是給塾內(nèi)添了麻煩。”
徐見山一貫嚴肅,然而張清和一番知禮的話,加上聽見執(zhí)戒一詞,心里又是一陣舒爽。
“唉,你是塾中學(xué)子,還是少白小子的學(xué)生,休要再提麻煩一字。
這樣,恰巧也未嘗去領(lǐng)功決衣物,也不曾有護道之物,拿了我的手信,在文思樓去典籍之余往在旁的物華閣一趟,在一樓取一物護道?!?br/> 徐見山笑道。
三名夫子驚訝莫名,徐見山以省身閣的執(zhí)戒之尊,說黑面閻羅是過分了,但是也在學(xué)子間落得個判官君子的諢號,這笑怕是數(shù)年間都不見一次。
這張少郎君有什么古怪不成,就連他們?nèi)耍瑢λ彩呛吐暭殮?,天然生不出一絲惡感。
“我已知會少白,他應(yīng)該不消半刻就過來了,到時他再細細與你分說?!毙煲娚揭彩谴竺θ?,特別是在塾內(nèi)少有中堅的現(xiàn)在,縱身便化虹消失。
——天外天空間脆弱且多亂流,瞬身之法難以施展。
張清和一怔,這種莫名的熱情他也在李少白身上感受過。
有聯(lián)想到自己是個什么體質(zhì),這是個什么世界,隨即苦笑起來。
——所謂道胎,就是招詭異玩意喜歡的體質(zhì),而這個世界的修士,修行越深,靈性上就越貼近這些鬼東西,所以他可不就是對修士具備天生的親和力嘛。
不過……
張清和眉頭一皺。
“太浩天的老學(xué)究在夜里就是泥菩薩……”
小五的話在耳邊響起。
理智告訴他小五的話也不可多信,但……
縱然亞圣和圣人大多外出,然而諸如李少白等,卻猶然在太浩天內(nèi)。莫說是徐見山這樣的大修,惟一境專精神識的夫子也未嘗做不到將自身靈視掃過大半座知命峰。
內(nèi)部空虛導(dǎo)致無暇顧及他顯然是笑話。
“少郎、少郎……?”
三名夫子見張清和又怔神,出聲道。
“啊,無事,方才見到執(zhí)戒如此親和便失神了一小會,在三位先生面前失了禮數(shù),是清和的不是了?!睆埱搴突剡^神來,擠出一個親善的笑容,躬身長揖到底。
“少郎不必如此?!比嘶亓藗€淺揖后,為首的夫子站出來和聲道。
“想必少郎今夜受了不少罪,我等正是在主理教務(wù)的修身堂中掛職。先圣云:性安寧,而后能致學(xué)。
我三人議后,許了少郎一天事假,今日的早晚課就不必去院內(nèi)了?!?br/> “還請少郎盡快去齊備修行物什,有了傳訊之能和護道法決,往后便可以更好的保全自身。李亞圣大抵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我等也不留了?!?br/> 言語之間,張清和又是躬身拜別,三人將小五的遺骸收入乾坤袋中,化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