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少給我一樣?xùn)|西’。
聽到這句陰森森的話,我心中不禁隔應(yīng)了一下。
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像要索命呢?
“你…你想要什么?”我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問。
少年面容幽幽地看著我,問:“怕嗎?”
我特么能不怕嗎?
聽到他這要命的兩個字,我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怕!”
“很…好?!背龊跷乙饬系?,那少年并沒有說出什么‘要你的命’之類的話。他轉(zhuǎn)過身子,向外走去,“鬼靈不都是好的,怕…能讓你活的更久些…”
走出一紙衣冠門檻的同時,千年白骨化陰風(fēng)而去,留下了一件白色的外套,一雙藍(lán)色的紙鞋。
我在門口愣了一會兒,直到聽到路過人騎的自行車叮鈴聲,這才反應(yīng)過來該關(guān)門了。
收拾起門口兩個已經(jīng)變得破破爛爛的紙人,我心情有些沉重,眼下只能把它們先收起來,以后再說了。
一紙衣冠白天是不開正門的,我把東西收拾好,從側(cè)門走出,深吸了一口清新的晨間空氣,把胸中積壓了一晚上的悶氣全都吐了出去。
總算過去了。
丁香離開了,單羽飛也不見了,惡鬼闖鋪也過去了。張家村的事落幕,水蛟沒有脫困,我終于有了一絲輕松的感覺。
回想這幾天的事,簡直像做夢一樣,讓我都快忘了我只是個普通的大三學(xué)生,現(xiàn)在只不過是我的暑假而已。
這些事…即使說出去也沒人信吧?說不定還會被人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看待。
我想著有的沒的,騎上腳踏板就想回家。沒想到剛拐過一個彎,不遠(yuǎn)處的旅社門口,就有個人被橫著丟了出來。
“呸!沒錢也敢來老子地頭上騙吃騙喝的?!甭蒙缋习逡荒槻恍嫉卣f著,鄙視地看著穿著一身玄色道袍,灰頭土臉的年輕人,“還穿著身道袍,當(dāng)自己林正英,拍電影呢?傻冒?!?br/> “不是,大哥,我真的是道士,您行行好,道生無量天尊!”那灰頭土臉的青年一邊撿自己的法器,一邊向旅社老板解釋,但嘭的一聲,毫無懸念的吃了閉門羹。
而我正好路過看到了這一幕,本來我是沒有看熱鬧、管閑事的習(xí)慣的。
但這哥們兒的聲音實在是太熟悉,讓我不得不把自行車騎了回來,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神情古怪地問:“單道長?”
那年輕道士正低著頭唉聲嘆氣,聽到我的聲音抬起頭來,看到我后,單羽飛顯然是愣了愣,緊接著觸電似地跳了起來:“我艸,大白天的見鬼了!”
…什么話啊?
我感覺自己腦門上已經(jīng)掛出了無語的黑線,不禁覺得這位黑衣門的弟子實在大驚小怪。而且,大白天見鬼很少見嗎?我都見了n個了!
“道長,我是活人好吧?”
我把自行車的腳架放下,雙手托在扶手上看著一臉狐疑的單羽飛:“倒是你,怎么被人趕出來了?”
“林兄弟,你真活著?我艸,我還以為你也像我們趕尸派前輩一樣,消失在張家村了呢!”單羽飛確定我真的是人而不是鬼后,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激動了,“快跟我講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事先別急,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被趕出來了?”我奇怪的看著單羽飛一身狼狽樣,實在很難想象,這是個真的身懷術(shù)術(shù)的家伙。
沒料到我不問還好,這話剛問出口,就像是戳到了單羽飛的悲點似的,還沒說話就是一句會拐彎的長嘆。
“唉,我慘啊,林兄弟。我是和我大師兄一塊兒來的這破地方,掌門就給了一千塊不到,還都在我?guī)熜稚砩夏弥∥覒K啊,我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單羽飛說到動情處,居然一把抱住我的大腿嗷嗷地哭起了慘。
我艸!
我的臉當(dāng)時就綠了,想踹開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這時候還有路人經(jīng)過,一個個都表情古怪地看著我倆。
“靠!說話歸說話,你別動手??!我請你吃飯行了吧?快放開我!”
“一言為定!”沒料想我話音還沒落,剛剛還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單羽飛,立即就松開了我,嬉皮笑臉地搭著我的肩到處尋摸起了飯館。
我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心說真是倒了霉了。
事實上,我對這個在危難關(guān)頭愿意挺身而出,保護(hù)我和丁香的黑衣門弟子還是挺有好感的,只是這樣被訛出去一頓飯,多少讓我感覺有些無語。
“單道長,你明明是玄門中人,一身的本事,怎么會落到連飯都吃不起的程度了?”
我推著自行車,和單羽飛并肩走在街上,他的背包則放在了自行車后座上,可以看到一把橫著插過去的桃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