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坐得離云錦弦最近,看到他的臉色變了,側(cè)過身悄聲道:“怎么了?”
云錦弦緩過神來,道:“沒什么。我有些內(nèi)急,去上個茅廁?!?br/> 說罷,云錦弦站起身,向外走去。
趙夫人不疑有他,恰好云輕鴻又端來一盤烤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云錦弦跟著前面的那個黑影,寸步不離,終于,在出了莊子沒多遠(yuǎn)的地方,前面那個黑影警覺地停了下來,回身看著云錦弦。
云錦弦朝他看過去,這人穿著一身黑色的束腰錦袍,劍眉星目,長相頗為俊美,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似是會發(fā)光一般,奪魂攝魄。
云錦弦面沉似水,道:“閣下究竟是什么人?”
蘇傲宸邪魅地一笑,道:“我是什么人似乎與云大將軍沒有什么關(guān)系吧?!?br/> “哼!”云錦弦冷哼一聲,道,“你暗中跟著云舒,并不是一次兩次了,你究竟意欲何為?”
蘇傲宸只是笑笑,并不說話。
云錦弦被他的態(tài)度激怒了,略顯激動地說道:“你若敢對云舒不利,我定國公府即便是傾盡闔府之力,也必與你不死不休!”
蘇傲宸淡然一笑,道:“既然你能察覺我暗中跟著她,那你就應(yīng)該知道我并無害她之心。所以你這警告,似乎沒什么用?!?br/> “云舒她自幼喪母,眼下又被嫁與殘廢的銘王,她的生活本就沒有多少樂趣可言,你若敢欺她,我第一個不答應(yīng)?!闭f起這些,云錦弦脖頸間青筋暴起,神情頗為激動。
蘇傲宸看著云錦弦,眸色深沉,之后什么也沒有說,轉(zhuǎn)身離去。
云錦弦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這人身手這樣好,必是人中龍鳳,可在京城中他并未聽說有這號人物,而這,恰恰就是他最擔(dān)憂的一點。一個沒有身份的人,敵我不明,偏偏要接近在世人眼中名聲盡毀的云舒,讓他不得不防。
云錦弦再回去的時候,桌上的烤肉就只剩下了一盤,見他回來,趙夫人笑道:“你若是再不回來,這盤烤肉也沒你的份了。”
云錦弦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瞧你們一個個饞猴兒一般,這烤肉當(dāng)真有這么好吃?”
“舅舅是不相信我的手藝了?”赫云舒笑道。
云錦弦報之一笑,爾后吃了一塊烤肉,這烤肉很是新鮮,唇齒相碰間彈性十足,這一咬,口腔中便充滿了肉香和調(diào)料的馨香,再加上那恰到好處的辣椒粉,讓云錦弦大呼過癮。不過是片刻間,一盤烤肉便見了底。
“還有嗎?”
聽云錦弦如此問,不等赫云舒說話,云松毅便拿筷子敲了敲他的頭,道:“還有嗎?若不是看你什么都沒吃,連這盤都沒你的份!我還沒吃飽呢?!?br/> 看著外公孩子氣的舉動,赫云舒笑了笑,道:“外公,這里還有蝦丸湯呢,保準(zhǔn)能讓你吃飽。”
說著,她盛了一碗蝦丸湯放在了云松毅的面前。
云松毅看著那乳白色的湯汁和蝦丸,頓時胃口大開,也顧不得燙嘴,邊吹邊喝,一眨眼就把那湯給喝完了,嘴里直說著還要再添一碗。
其他人見了,也不勞赫云舒動手,親自去盛湯,嘗過之后,皆是贊嘆不已。
末了,云松毅撫著飽脹的肚子,道:“說起來也好久沒有活動腿腳了,不如這樣吧,咱們待會兒去那邊的山上獵些野物,晚上再來這么一頓,如何?”
“好!”
對于云松毅的提議,眾人豈有拒絕之理?
很快,下人便將打獵的一應(yīng)用具收拾妥當(dāng),眾人便騎著快馬朝著西邊的山上進(jìn)發(fā)。
騎在馬上,趙夫人感慨萬千,她看著一旁的赫云舒,道:“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騎馬了,要說這最暢快的日子,還是縱馬馳騁疆場啊?!?br/> 早就知道舅母曾隨舅舅上陣殺敵,故而對于她的這番話赫云舒并不意外,她笑了笑,道:“舅母這般豪情,當(dāng)真是巾幗不讓須眉?!?br/> “鬼丫頭,你還取笑我。待會兒咱們就比比,看誰獵來的野物多!”說著,趙夫人一夾馬腹,走在了赫云舒的前面。
眾人約定分頭上山,一個時辰后在山腳下匯合。云松毅顧及赫云舒,便開口道:“舒丫頭,你跟著我。”
赫云舒甜甜一笑,道:“好?!?br/> 行到了一處松樹林里,云松毅瞧見一只通體赤紅的紅狐,便回身對赫云舒說道:“舒丫頭,你在這里等我,待我獵來了這只紅狐,給你做一個紅圍脖?!?br/> 說完,不等赫云舒說話,云松毅便縱馬前行,去追那只紅狐。
赫云舒依照云松毅所說,在原地等他,突然間,馬兒一聲嘶鳴,馬蹄使勁地踏在地面上,濺起了不小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