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和一直在避免直視那把刀。
太浩天內(nèi)的怪象對理智的那種詭異干擾全然不如那一柄斷刀強烈。
那是一種尖利的,直刺耳膜的嘯聲,在摻雜不可理解的知識之余還讓人的神魂隱隱刺痛。
“太浩天的那群老學(xué)究在晚上就是泥菩薩,不要指望有人救你了?!?br/> 小五一步步逼近。
“昨晚下手的人是你?打通關(guān)系入得長安塾可不容易,我一死,你這潛伏多年卻一朝因我起用的暗樁也就沒了價值,你以為你身后那位會放過你?”
張清和無法料及,這兇手竟然機緣巧合尾隨他到了太浩天之中。
“公子可真是個有時運的,我連五瘟星君的碟子都用上了,居然還能莫名熬過來,不愧是受那些狗屁玩意眷顧,果真是道胎啊……
你是不是一直在考慮我為什么要害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先前那位要你死,我還詫異于他為何決然對你下手,不過現(xiàn)在既然發(fā)現(xiàn)你是道胎,我就算是撂下這條命在太浩天,也留你不得了?!?br/> 小五瘋狂地嚼破唇舌,一口血水吐在了斷刀上,刀身頓時紅光大作,血肉將玄金的外殼撐開,使得大刀漲了三倍有余。
詫異、那些玩意……張清和慌亂之余捕捉到了這些個關(guān)鍵詞。
看樣子,這個世界也有人也認(rèn)識到天上那些東西并不那么簡單。
而且想要殺他的那人,要么與他毫無利益沖突,甚至身份天差地別,要么就相熟親近,不然何至于用“詫異”。
張清和心思如電轉(zhuǎn),也不知如何解了這危局。
“就不能讓我做個明白鬼嗎?”
“去上頭問祂們吧!”
小五狠聲后閃身逼近,身形快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張清和只能慌亂躲閃。
借著這些山石、樹叢,勉強躲得幾刀。
小五展現(xiàn)出來的力量并不駭人,他似乎也在收斂,或者是強行壓制封存了修為,憂心被覺察發(fā)現(xiàn)。
按照他的說法,雖然大修們無暇他顧,但是張清和猜想,要是那群夫子明顯感知到異常,則不可能無動于衷。
渾身散發(fā)不詳?shù)睦蠈嶋s役,也不過堪堪力量大他幾倍,尚未展現(xiàn)什么神通。
至于究竟是出于貓戲老鼠的心理,還是怕造成大動靜,不得而知。
張清和不得不再次開啟關(guān)掉的靈視,卻不敢近前貼身肉搏,山間的枝杈雖然沒法傷著他的肉身,但是經(jīng)過靈氣,亦或說是某種詭秘力量澆灌后的樹木,刮擦間尚且會使他吃痛,可想若是被那鬼東西砍中,受傷還是其次,誰知道能產(chǎn)生什么出乎意料的后果。
他不敢賭。
這源自于一個現(xiàn)代人本能中對于流血的畏懼,以及趨利避害的天性。
靈視不能久開,在悟道境詭譎的影響下,他感受到神魂的脹痛,《逍遙游》雖說出自于某位偉大存在之手,但是畢竟他修行不到家,也不是那位親臨,無法在無時無刻的侵染下護(hù)他周全。
一但侵染完成,他不止無法在瘋狂之下保持理智,也會被玩弄于外魔的指爪之間,一條道走到黑。
然而現(xiàn)在顧不得這么多。
自他穿越以來,一天之內(nèi)究竟遇到了多少由不得自己的事,他難以計數(shù),若是還能有以后,這種被迫也絕不會少,若現(xiàn)在有人問他此刻的執(zhí)念,無他,求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