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娜跑進臥室,我和宋曉陽都愣了愣,他有些莫名其妙,我則感覺心里有些五味雜陳。
“我做點早餐,想吃什么?”我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拋開,轉(zhuǎn)頭問坐到沙發(fā)上的宋曉陽。
宋曉陽隨口道:“我吃過了,不麻煩的話,請幫我倒杯熱牛奶。”
聽到還算有禮貌的話,我輕輕挑了下眉頭,這個宋少爺在除了他姐姐的事情之外,還是挺有禮儀的。
當我把一杯微波爐叮過的熱牛奶拿過去的時候,宋曉陽正往桌上放著幾張照片,還配著一些文字。
本來那不是我該在意的東西,但宋曉陽在接過熱牛奶時說道:“你先等等,看看這個?!?br/> “什么?”我停了下步子,接著坐到了另一邊的單人沙發(fā)上。
宋曉陽把一張照片轉(zhuǎn)過來推給我,自己雙手抱著玻璃杯道:“昨天我從這里離開后,去查了一下最近我們在東花市接手的產(chǎn)業(yè)。有一個橋梁工程還沒有敲定,有個董家的人在跟我們爭?!?br/> “我倒不覺得,這種事你跟我說有什么用?!蔽业氖种皋糇≌掌?,有些疑惑地抬頭掃了眼對面的男孩。
他只有十九歲,但在商業(yè)上卻已經(jīng)有所成就,否則宋家不會派他和宋安娜一起來東花市。
那張已經(jīng)褪去青澀的臉帶著些深邃的神色,道:“那種事,我也知道。但是董家是炎黃大地西半邊的三大家族之一,他們沒理由來東邊跟宋家搶生意?!?br/> “你覺得他們別有所圖?”我有些聽出了這話里的意思。
宋曉陽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梢:“我昨天讓人去工程地看了一眼,拍到了幾個照片,哪有些……超乎常理的東西。也許,你會知道。”
我聳了聳肩,聽宋曉陽說到這里才把那張照片拿起來,而仔細一看,我才發(fā)現(xiàn)確實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照片上是一片江水迷迷蒙蒙的影子,很奇妙的是,好像有什么殿宇似的建筑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
“這…”我皺了皺眉頭,問:“小舅子,我能不能問一句,這個橋梁工程打算建在哪?”
“我警告你,再叫我小舅子,我就翻臉了!”宋曉陽很不爽地瞪了我一眼,接著道,“你應該知道,在這條長江支流的稍上游,叫做碧波潭?!?br/> “碧波潭……”我腦海中閃過了一些老人口耳相傳的故事,傳說古時那里是一洼死水,后來有天風雨交加,天空中墜下一條龍來,從此那洼死水變得碧波蕩漾,與長江支流連成了一體。
這種故事當然都有夸張化,真實性可以忽略不計。但碧波潭確實在我們這兒很有名,早年間還有所謂龍王娶親的祭祀活動,會在天旱時用三牲、紙人童女等祈雨。
當然這種風俗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存在了,不過緊隨而來的怪事也讓當?shù)厝撕苁穷^疼。近幾年,在碧波潭溺死的人突然多了。
這次修建橋梁也算是個大工程,因為碧波潭拋卻那些怪談不說,也是個風景不錯的地方,官方為了擺脫各種傳說,也對這個工程相當重視。
“你能看出這是什么嗎?”宋曉陽眼神關切地問。
“你想讓我?guī)兔??”我挑眉看他,語氣意有所指。
宋曉陽輕哼一聲,道:“報酬不會少你?!?br/> 我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但說實話,從照片上,我根本看不出來什么。
“我得去現(xiàn)場看看,順便……你有沒有試著和董家的人私下交涉一下?”我放下照片后問,“如果他們目的在此,也許他們能給你們一個合理的價格。”
“這還沒有,因為這個項目不是我負責的?!彼螘躁枔u了搖頭,看向換上一身衣服走出來的宋安娜,“那是我姐負責的部分?!?br/> “你們在說我?”宋安娜披著還有些濕漉漉的頭發(fā),用毛巾擦著發(fā)梢,然后毫不避諱地坐在我身邊的沙發(fā)扶手上。
“姐……我這兒有位置……”宋曉陽弱弱地說,不過宋安娜沒理他,將手上的毛巾塞到我手里后,修長的手指就夾起了那張模糊的照片。
“大小姐,你覺得眼熟嗎?”我無聲地笑了一下,用毛巾替她擦干還有些滴水的頭發(fā)。她的頭發(fā)其實不算特別長,剛到披肩的程度,因此我得舉著手才行。
宋安娜先看了第一張,接著又把另外幾張拿來看了看,眉頭微微一皺:“這是碧波潭?你輕點,粗手粗腳的。”
前一句是問宋曉陽,后一句就是對我說了,似乎是用的力氣太大,拉痛了她的發(fā)絲。
我聳聳肩,停手把毛巾放到了另一邊扶手,然后把剛剛和宋曉陽之間的對話告訴了宋安娜。
宋安娜是負責這件事的,她自然也知道董家不遠千里到東邊來搶生意,肯定是有所圖謀,但也因此她不想做什么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