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手掌在空中漸漸變淡,直到最后不見。
懸空臺徹底被圣潔的光輝籠罩,我和丁香、單羽飛都被包裹在其中,亡道人卻發(fā)出了怒吼聲:“為什么!為什么我無法靠近?”
我驚喜地向外看去,發(fā)現(xiàn)不但是亡道人,連因為寄靈術(shù)被召喚出來的陰兵都被圣潔光輝排擠出了懸空臺。
這讓我感到慶幸,因為我以血畫在棺蓋上的寄靈符也隨著棺蓋的分崩離析而破碎,理論上來說,這些陰兵已經(jīng)脫離了我的掌控。
“師姐!你怎么樣?”我趕緊拖著沉重的身子到了棺材的另一邊。
鮮紅的血從單羽飛的額頭流下來,染紅了他的半邊臉,但是被他護住的丁香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創(chuàng)傷。
我正要松口氣,丁香卻沒有回答我任何話,而是急促地起身,將頭向石棺內(nèi)部看去。
“銅燈!”
接著,她驚喜地叫了出來,伸手向棺內(nèi)抓去。
但另有一只手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單羽飛站了起來,眼神銳利又有力地看著她,問:“你急什么?這銅燈應(yīng)該不屬于靈門吧?”
“放手!”丁香怒視著他,用力甩手。
我見此不禁疑惑,連忙說道:“你們干什么?亡道人可還在外面!”
我把手往外一指,正看到亡道人以劍開道想要沖進圣潔的光輝中。
單羽飛與丁香相互瞪視著,那眼中的警惕與敵意,讓我都有些不認(rèn)識這兩個人了。
銅燈?
我也向石棺中看去,但最吸引我目光的卻并不是那盞銹跡斑斑的青銅古燈,而是一具已經(jīng)化成枯骨的遺骸。
那盞銹跡斑斑的古燈被端放在遺骸的胸口,保持著雙手抱持的姿勢。
盡管被歲月腐蝕,但這具遺骸身上的古衣卻保持的近乎完好,繡著蟠龍的金絲花紋,極為奢華靚麗,不知這個人生前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位置。
整個棺中沒有任何陪葬的金銀珠寶,除了那盞古燈之外,我只能看到遺骸的旁邊放有一只白玉雕琢而成的如意,正是這玉如意散發(fā)著如水波般的圣潔光輝,將我們籠罩在里面。
這是什么?
我下意識地伸手向棺內(nèi)伸去,幾乎在同一時間,丁香和單羽飛的手同時抓住了我的手,兩個人眼神都是我前所未見的陌生與警惕。
“師弟,你要干什么?”
“林兄弟,趁人之??刹缓谩!?br/>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兩個人,而這兩個人似乎已經(jīng)看不到圣潔光輝外的亡道人與一具具逐漸恢復(fù)狂暴的僵尸了。
我突然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心里酸澀的可怕。
“我對銅燈沒興趣,兩位盡可以放心?!蔽疑钗艘豢跉猓玫恼Z氣是我自己都意外的疏遠,“我只想看看那只玉如意?!?br/> 也許是我說話的語氣太過生疏,我看到丁香那雙漂亮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波動,她輕輕咬牙,有些猶豫地松開了手。
單羽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也緩緩地松手,但手卻并沒有離那盞銹跡斑斑的青銅燈太遠。
我保證,若不是事先知道這盞青銅燈的不凡,恐怕沒人會忽略玉輝閃爍的如意,而爭奪那盞銹跡斑斑的青銅燈。
我沒再看他們,伸手將那巴掌大小的玉如意拿在了手中。
小小的如意給我一種入手溫?zé)岬挠|感,仿佛它自身就有著溫度一般。
在我將玉如意拿出石棺的同時,我又猶豫了一瞬。鬼宿上人曾說,祖訓(xùn)讓他們來鎮(zhèn)壓棺中尸王,若沒有意外,應(yīng)該指的就是這具遺骸。
但這具遺骸從頭到尾就只剩下了一具白骨骷髏,無論怎么看都沒有半點起尸作亂的可能。
···會是黑衣門的祖師算錯了嗎?
我有點疑惑,想了想沒有頭緒,將玉如意拿出了石棺。
玉如意一離開石棺,那圈圣潔的光輝頓時縮小了范圍,最后只停留在我周圍一寸左右的距離。
丁香和單羽飛顯然都吃了一驚,不約而同地伸手去抓棺中的銅燈。
但有人比他們更快,在圣潔光輝縮小的同時,亡道人早就沖到了旁,大手一招,將銅燈抓在了手中。
然而我能感覺到有目光從根本不存在的頭顱看過來,亡道人在盯著我,或者說在盯著我手上的玉如意。
這巴掌的玉如意似乎給了他一種震撼,比之前看到我的時候更為強烈。
我可以感覺到那種視線的灼熱,以及同樣強烈的怨恨。
“他的法器?!蓖龅廊死淅涞卣f道,帶著幾分追憶,然后視線從玉如意轉(zhuǎn)到了我的身上,“和他一樣的人···我越來越覺得不能讓你活著了?!?br/>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你又何必跟我過不去?”拿著玉如意,我看著亡道人不再害怕,似乎是被那圣潔的光輝撫平了那種精神上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