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許顯純要證據(jù)時,何邪的心就放在肚子里了,這代表著許顯純不會頭腦發(fā)熱,不顧一切魚死網(wǎng)破了。
“許大人要證據(jù)?”他嘴角勾起,大聲道,“大人要證實卑職的話,只需稍等片刻,親自問廠公便可!許大人如此心焦,莫非是也參與了這楊寰謀逆之事?”
許顯純眼中殺機迸現(xiàn),何邪再三挑釁他的威嚴,甚至當眾質(zhì)問他,已經(jīng)讓他幾乎忍無可忍了!
但他不得不忍,而且不得不先和楊寰撇清關(guān)系,因為他真的不清楚這件事到底是個什么狀況。
“陸文昭你少血口噴人!”許顯純冷哼一聲,“本都督就在此等上片刻,若廠公不來……哼!”
最后一聲冷哼,殺意根本不加掩飾。
何邪在門后笑了,他知道,事情已經(jīng)穩(wěn)妥了。
魏忠賢會不來嗎?
事關(guān)他的性命和前途,他怎會不來?
所以事情到了現(xiàn)在,何邪今日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一半。
他指了指一個錦衣衛(wèi),命令道:“把那個犯人放下來,讓他好好招呼招呼咱們楊大人!”
“不!陸文昭,你不能這么干!你不得好死,啊……”楊寰徹底嚇崩潰了!
然而留他的命到現(xiàn)在,本就是何邪為防許顯純?nèi)f一動手時手中有個籌碼,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作用了。
不一會兒,刑堂中就發(fā)出楊寰凄厲無比的慘叫,外圍的錦衣衛(wèi)聽在耳朵里,都不寒而栗。
許顯純臉色更加陰沉,目綻殺機。
他一邊的凌云鎧此時已心驚肉跳,意識到了自己辦了件蠢事,他湊到許顯純跟前,小聲道:“都督,卑職以為,這陸文昭不過是虛張聲勢,他……”
啪!
許顯純一巴掌直接將他打翻在地,冷笑道:“你算個什么東西,還你以為?”
“卑職該死!卑職該死……”凌云鎧渾身發(fā)抖,磕頭如搗蒜。
于此同時,沈煉站在詔獄門外,神色陰郁。
更遠的東華門東廠總部,魏忠賢看著下方四個瑟瑟發(fā)抖的錦衣衛(wèi),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
“他說,他就是我要等的人……”魏忠賢喃喃,“他是我肚里的蟲兒?他就這么清楚我要等什么?”
一邊的太監(jiān)孫進試探道:“干爹,要不孩兒將這陸文昭擒來?”
魏忠賢眼神微瞇:“不,我親自去!備轎,去詔獄?!?br/> “那嚴佩韋……”孫進欲言又止。
魏忠賢看了眼桌子上那張駕帖,發(fā)出嚯嚯的笑聲,語調(diào)詭異道:“許顯純啊,翅膀硬咯……”
“讓嚴佩韋回去吧,兩面三刀的東西,我也不過是懶得和他計較罷了,煩!”
魏忠賢來得很快,皇帝落水,郭真被殺,這兩件事如今都成了他的心病,他一直在等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他終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只是這個人會是今天晌午見過的陸文昭,卻是他沒有想到的。
“孩兒拜見干爹!”
詔獄門口,許顯純等一干錦衣衛(wèi)高層都到門前來迎接,神色頗為忐忑。
魏忠賢踩在一個太監(jiān)的背上,被孫進攙扶著下了轎,笑呵呵指了指許顯純:“你呀,你看看你現(xiàn)在,一臉死相!”
“干爹……”許顯純面色大變,忙要解釋,但魏忠賢卻徑直往里而去,再沒理他。
進入中院時,地上還跪著一個人,正是凌云鎧,他見魏忠賢進來,忙一邊磕頭一邊大聲道:“孩兒凌云鎧,拜見舅舅!舅舅千歲!福壽延綿!”
魏忠賢眉頭微皺,卻連看也沒看他,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