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輕云點了點頭,話語中逐漸帶上了幾分憧憬,翱翔的速度不覺間也慢了些,“說起來,百年也不過彈指一揮,如此一算,再有三十日,白姻花又該盛開了吧?”
鐘錦初聞言眨了眨眸,并不言語。
此時遠處正有一個光點毫無方向、隨處亂撞,鐘錦初見狀伸出瑩白一指,指向那光點,詢問雪鷹:“輕云,你瞧那是什么?那東西飛得比你還快?!?br/> “那是什么?”輕云虛瞇著眸子,仔細觀察著那光點,可惜距離著實太遠,只能見著它發(fā)光,卻不知究竟是何物。
鐘錦初無語凝噎,收回手指。
半晌后,卻見那雪鷹還在辨認光點,小姑娘氣急敗壞道:“那是烏龜!”
輕云卻錯愕:“烏龜?不可能啊。那光點雖不知是何物,但我身在此處也能感受到它的仙力波動,可見其修為深厚。如今這世道修煉不易,妖便更不易了,若有龜妖能修煉至此,我豈會毫無聽聞?”
鐘錦初拍了拍雪鷹的背,一字一頓、口齒清晰地解釋道:“傻鳥,我是說你飛得比烏龜還慢?!?br/> 片刻后,輕云恍然大悟:“你這是嫌我飛得慢了?”
鐘錦初端坐在輕云的背上,不語。
她現(xiàn)在不僅嫌棄輕云飛得慢,更嫌棄她腦子動得慢,但是她不說。
翎雀山的風較其他地方更凌冽些,陣陣刮在鐘錦初的臉上,小姑娘發(fā)絲凌亂,衣衫也獵獵作響。
輕云振了振雪白的翅膀,遂了鐘錦初的愿,將速度加快些,只是不忘感慨一句:“你還真是一點也不怕。”
鐘錦初微仰起頭,一縷發(fā)絲在山風的吹動下被她吃進了口中,小姑娘吐了吐舌頭,將那縷發(fā)絲又吐出來,一聳鼻子,嬌哼道:“這有什么可怕的?你有沒有本事再快一些了?”
“我可不敢,人類細皮嫩肉的,你若是摔下去了,成了一灘泥,我到哪去尋一個鐘錦初賠給門主和夫人?”輕云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了個彎,又越過一重山。
鐘錦初俯下身,摸了摸輕云的腦袋:“便是你摔了,我也不會摔。乖乖輕云,再快些。”
輕云大吼:“姑奶奶告誡過你很多次了,不要摸姑奶奶的頭。”
“不摸了,不摸了?!辩婂\初一邊安撫著,一邊又摸了摸輕云的頭。
輕云想給鐘錦初一點教訓,轉(zhuǎn)過頭對著她“嗷——”的一聲大吼。
一人一鷹正身處云霧之中,視線不太明朗,卻也能隱隱約約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一片云上,仿佛有什么矗立著。
“姑奶奶,看路!看路??!”鐘錦初猛地拍著輕云的背。眼看就要撞上那不明物體了,這鷹卻還不看路,對即將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啊……”鐘錦初哀嘆一聲,只覺得大事不妙,急忙以雙手護住自己的腦袋,趴在輕云背上。
輕云此時似乎也終于察覺到了什么,想要回過頭,卻也只是想想。如此后知后覺,在她還未來得及回頭之時,她便帶著鐘錦初一起撞向了這不明物體。
“這也太……”
這也太堅固了。
輕云甚至連句話都說不全,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摔在了云上。
鐘錦初倒是平安無事,她淡定地從輕云背上跳下來:“看吧,我都說了,便是你摔了,我也摔不了?!?br/> 思索片刻,又加一句:“你還真是傻鳥。”
鐘錦初想要探查一下輕云是否有受傷,然而作為一個修仙廢材,她只表示無能為力,而后認真觀察起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
原來矗立在云上的不明物體是一座四角翹起、紅墻青瓦的閣樓,匾額上刻了“浮云閣”三個飄逸的大字。旁邊栽有一棵比樓還要高上幾分的樹,枝干蜿蜒而上,掛滿了形如鈴鐺的火紅色花朵。當一陣微風吹過時,這些花輕輕搖晃著,若是細聽,還能聽到清脆的響聲,正如鈴鐺一般。
鐘錦初驚嘆:“火鈴樹?。 ?br/> 這種傳聞中的仙樹,需要修仙者用仙力栽培,投入的仙力越是強盛,結出的火鈴花便越是艷麗。然火鈴樹除了好看,一無用處,幾乎無人會耗費自己的仙力去養(yǎng)這只有觀賞用途的花。
如果真有,那人一定特別強又正好特別閑。
鐘錦初走上前,近距離地欣賞著:“想不到有生之年竟能在此見到火鈴樹。瞧這火鈴花當真紅得似火一般,栽培它的人想必定是仙力深厚的。”
片刻后,鐘錦初緩緩走到了閣樓之前,再往前一步,便能進入閣樓了。她駐足須臾,禮貌性地詢問一句:“這里有人嗎?我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