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洛一個戴罪之身,這會兒也沒底氣讓余邃回他自己宿舍,只是動了動,背過了身側(cè)身對著墻躺著。
余邃躺到床上,推了推時洛,語氣聽不出喜怒:“不是流感,傳染不了我?!?br/>
時洛嗓子因高熱有點啞,遲疑道:“……你確定普通感冒不傳染么?”
“不確定。”余邃一手攬在時洛腰上,把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但你再往里縮,去貼那個冰涼的墻面,我確定我氣先消不了?!?br/>
時洛用了半秒鐘權(quán)衡利弊,老老實實往余邃身邊靠了靠,但還是背對著余邃,只是湊近了些。時洛還發(fā)著熱,有點畏冷,稍稍往被子里縮了縮。
“時洛。”
時洛額上發(fā)燙身上發(fā)冷,周身不適,啞聲道:“嗯?”
時洛緊裹著被子,又被余邃一條胳膊緊摟著,轉(zhuǎn)身不易,他等了半天沒聽到余邃繼續(xù)往下說,動了動,剛要費力轉(zhuǎn)身,就聽余邃在他耳邊低聲道:“你覺不覺得,咱倆之間還是有點問題?”
時洛心里沉了下。
時洛還沒開口解釋,又聽余邃淡淡道:“你這個見外的狀態(tài),是不是不太對?”
時洛深呼吸了下,情侶之間說這個,基本就是矛盾開場曲了。
發(fā)燒是真的會影響人的反應(yīng)能力,時洛這會兒是真的有點耳鳴了,沒等他想好該怎么解釋,余邃摟著他的手臂也松開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時洛感覺自己又冷了幾分。
時洛皺眉,揉了揉眉心,正努力集中注意力想著該怎么好好說話時,感覺身后余邃手臂動了動。
時洛下意識扭頭看一眼,怔了。
余邃微微抬頭,將他自己的襯衣扣子一粒粒解開了。
襯衣扣子盡數(shù)解開后,時洛被余邃一摟,重新被余邃攬進了懷里,又被余邃用他自己的襯衣卷春餅似的裹了下。
時洛聽到余邃在自己耳邊低聲問:“比剛才暖和點兒了嗎?”
時洛愣了足有半分鐘。
半晌時洛才小聲道:“心里比剛才暖和了……算么?”
話音未落,時洛感覺身后的余邃嗤笑了下。
時洛心里酸酸漲漲的,一千次地想問,這個人怎么能這么好?
每次都覺得不能更好了吧,這已經(jīng)是對自己最好的人了吧,但用不了多久余邃總能繼續(xù)刷新這個記錄。
余邃稍稍換了個姿勢讓時洛倚得更舒服點:“這會兒嘴甜還有用么?發(fā)燒了跟我打個電話讓我過來,有多難?”
時洛本來有不少話要替自己解釋,這會兒什么也不想說了,乖乖聽訓(xùn),老實道歉:“我錯了?!?br/>
“下次還敢?”余邃用手輕輕在時洛下巴上挑了下,低聲道,“下回你跟誰說了找誰跟你睡去吧,找宸火去吧。我現(xiàn)在偶爾胃疼都不瞞你了,你呢?你把我當(dāng)什么?”
不等時洛說話,余邃道:“我把你當(dāng)男朋友,你把我當(dāng)鴨子。我特么好好地來照顧你,你在想什么下三路的事?嗯?你剛那是什么爛招?”
時洛努力忍笑,低頭用下巴蹭了一下余邃的手,真心實意道:“真的,真的錯了行不行?”
“下不為例。”余邃將被子拉了拉,皺眉,“又不是特么什么絕癥,就這還瞞著……什么毛病,睡覺?!?br/>
余邃用手虛遮了下時洛的眼睛,讓他閉上眼:“明天給你一天假?!?br/>
時洛“嗯”了聲,不多一會兒就睡著了。
時洛一夜好眠,余邃中間幾次醒了摸了摸時洛的額頭,直到后半夜時洛體溫恢復(fù)正常后才真的放心睡下。
隔日,余邃先醒了。
時洛體溫已徹底正常,余邃放下心,看看時間還早,懶得回自己房間了,坐起身來倚著床頭看手機。
夜里來了幾條信息,余邃解鎖看了一眼,意外地挑了下眉。
柯昊給他發(fā)了幾條消息。
余邃下意識地看了躺在自己身邊的時洛一眼。
自去了德國后,余邃同柯昊只在過年的時候禮節(jié)性發(fā)兩條問好的消息,關(guān)系逐漸淡了。
也是因為時洛,也是因為余邃剛?cè)W洲賽區(qū)后那段日子玩自閉,同不少人都斷了聯(lián)系。
余邃點開消息。
【柯昊】:[我看見新聞才知道,我堂弟又去你那邊了?]
【柯昊】:[我搜了下,你們俱樂部成績不錯,他還好吧?]
【柯昊】:[你倆和好了?你倆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信息是上午八點發(fā)過來的,余邃不確定柯昊那邊是有時差還是就是起得早。
無事不登三寶殿,余邃不覺得柯昊是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時洛這么個堂弟,想要關(guān)心一二。
余邃回想時洛之前跟自己說過的他家里那些破事,心里隱隱有了個不太好的想法。
余邃側(cè)眸看了看時洛,盡量輕地起身,拿著手機出了時洛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