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負與何三七跟著那位衡山派門人,一同來到劉府。
劉府乃是一座大宅,墻高門寬,占地極廣,門前點著四盞大燈籠,站著十數(shù)位劉府家仆,手持火把,撐著傘,正在迎客。
除了李不負和何三七以外,長街兩頭,還有許許多多的江湖豪杰正在涌來。
門口知賓喊了一聲:“請進,奉茶!”
隨后,那位衡山派的弟子便將李不負與何三七引了進去。
進去先是大廳,只聽得人聲喧嘩,不下二百余人在此間分坐,各自談笑。
李不負到了這里,雖是衣著光鮮,氣質(zhì)不凡,卻沒太多人瞧他;縱有的人將目色瞧過來,也是聚集在他身邊那位何三七的身上。
群雄中有一人叫道:“這位不是雁蕩山的何前輩么?”
何三七笑吟吟地與他見過。
而有了一人認出何三七,其余的人也便紛紛施禮問候。李不負這才知道,何三七原是一位頗有名氣的武林前輩,只是平常慣隱于世,不慕名利。
二人走到大廳,那位衡山派門人又邀請何三七進到內(nèi)府的花廳之中去。
“何前輩,請您到內(nèi)廳中去,前輩們都在里面坐著。這位是您的后輩么?那便可以在這里歇一歇,馬上就有人送上糕點和茶水了?!?br/> 他言下之意乃是內(nèi)廳坐著的都是前輩高人,而李不負便要請在此間留著了。
何三七卻笑道:“哈哈,大年賢侄,你若見過他的槍法,便不會這么說了。他的功夫俊的很,可不是我能教出來的。”
那位衡山派門人名叫向大年,也是與米為義一樣,都是衡山派的二代弟子。
向大年聞言,請教道:“敢問兄臺尊號?”
李不負道:“無甚尊號,只叫作李不負。”
向大年仔細想了許久,并不記得武林中有一號年輕的使槍高手是叫這個名字的。
可沒等他想過來,何三七便接著說道:“若他都沒資格進去,那我也不好意思進去了?!?br/> 向大年聽他這么講,只好將兩人都請了進去。
他引著李不負、何三七二人,走向內(nèi)堂,過了一條長廊,來到一座花廳前。
花廳中,上首有五張?zhí)珟熞尾⒘校膹埗际强盏?,只靠著東邊的一張椅子上坐著個身材魁梧的紅臉道人。
兩旁卻坐著十多位武林前輩,年齡均是較大,有道士,有老尼,也有其他武林人士。
李不負倒算得上其間最年輕的人。
二人走至門口,還未見禮,便聽見一個雷聲般的聲音響起,仿如晴天中打了個霹靂一般!
“你們?nèi)A山派的令狐沖究竟藏在哪里?他是不是與淫賊田伯光混在一起,還劫了恒山派的儀琳師侄?我天松師弟所說,豈會有假?!”
何三七與李不負立在門口,靜靜地往里面望去,只見是那個紅臉道人的側(cè)旁還恭恭敬敬站著位華山派弟子,剛才正是這道人在發(fā)怒。
“你瞧見了么?那紅臉道人便是當今泰山派的掌門天門道長,你和泰山派有什么誤會,今日便可講清說明。你與田伯光稱兄道弟,想來那也不是什么嚴重的事?!?br/> 何三七帶著笑意,悄悄對著李不負說道。他顯是有意要幫一幫李不負化解這場矛盾。
李不負對他露出一絲感謝之色,點了點頭。
而向大年見花廳內(nèi)的情形,不敢貿(mào)然打斷,便悄悄進門溜到了一人身前,附耳說了幾句。
那人聞言,立刻走出,乃是一位身穿醬色繭綢袍子,矮矮胖胖,猶如財主模樣的中年人,他道:“雁蕩山的何三七老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何三七先亦笑著打了個揖,說道:“劉三爺風采依舊!”這位原來便是劉府主人,衡山派的劉正風了。
劉正風與何三七答過禮,又看向李不負,問道:“這位是?”
李不負道:“在下李不負......”
..........
李不負的話語尚未落地,已又有一道驚怒之聲猛地響起。
“淫賊!是你?!”
李不負側(cè)目看去,只見一旁坐著的有一位道人拍椅而起,正是昨日與他交過手的天松道人!
天松道人見到李不負,震怒難休,起身抬手,便揮動左掌朝著李不負打來。
“這小子便是在回雁樓上和田伯光、令狐沖稱兄道弟的淫賊!定逸師太,你還不出手!”
李不負側(cè)身剛避開天松道人的掌風;另外一旁,又有一位老尼姑當身站起,舉掌拍來。
“淫賊,是你劫走了我門下儀琳?!”
何三七卻未料到這是一言不合,立刻開打的局面,趕忙上前托住天松道人的手臂,又對老尼姑叫道:“定逸師太多日不見,脾氣怎么還是這么大?!”
定逸師太叫道:“何三七,讓開,不關(guān)你事!”
她的身法很好,右手一拍墻壁,凌空翻身,便到了何三七的身后,繼續(xù)向李不負出掌劈去。
何三七又勸道:“大家有話好說,何必在此動武?”
他攔住了天松道人,而在他的身后,李不負已和定逸師太過了七、八招。
定逸師太的恒山派掌法本是以守為主,時而攻出一招,但她如今氣在頭上,招招皆是搶攻,壓得李不負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