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記說的是,鄉(xiāng)里也有這方面的規(guī)定和監(jiān)管措施,確保青水壩的生態(tài)平衡?!鳖欁詮娺@個時候才把林小冬推了出來,“柳書記,這位就是去年從大學生村官里脫穎而出被提拔為副科級的林小冬同志,一位很年輕、很能吃苦、很有能力的干部。”
柳愛東的目光投向了林小冬,微笑著道:“小冬同志的事跡我聽萬林部長介紹過,年輕人就應該有這種闖勁,聽說小冬同志是江陵師范大學畢業(yè)的……”
話還沒說完,柳清漪就接上話道:“何止是畢業(yè)啊,大二的時候不但入了黨,還做了三屆校學生會的主席?!?br/> 柳愛東寵愛地看了女兒一眼:“我都忘了,你跟小冬同志還是校友呢?!?br/> 林小冬笑了笑道:“社會跟學校是不一樣的,學生會主席代表不了什么?!?br/> 柳愛東微笑道:“那么你說說,社會跟學校有什么不一樣?!?br/> 不一樣在哪里,林小冬其實有自已的理解和答案,只不過這個答案太尖銳了,在這個時候說這些顯然不太妥當,所以林小冬只說了一句比較籠統(tǒng)的話:“學校是一座象牙塔,也是僅存的凈土。”
柳愛東微微有些詫異地看了林小冬一眼,雖然這個答案談不上深刻,卻能從他的身上體會到一種淡淡的悲觀,這時,已經(jīng)開始上菜,進入了吃飯時間。
柳愛東的酒量不怎么樣,這讓林小冬松了一口氣,雖然敬酒的時候是少倒一點多留一點,卻也不至于讓自已喝得翻江倒海。
將近一個小時后,柳愛東便放下了筷子,意味著晚餐的結(jié)束,只不過柳愛國并沒有要走的意思,道:“自強啊,自從我們大學畢業(yè)后就沒怎么能坐下來聊聊了,今天機會難得啊?!?br/> 顧自強笑著道:“只要領(lǐng)導不忙,我是舍命陪君子。”
“哪有舍命那么夸張?!绷鴲蹡|微微笑了笑,林小冬便知道自已不便再留下來了,當即起身道:“柳書記,顧?quán)l(xiāng)長,你們先聊著,我去讓服務員泡點好茶過來。”
“我也下去走走。”柳清漪也站了起來。
“別走遠了啊。”柳愛東很是溺愛這個唯一的女兒。
“知道啦?!绷邃舾诹中《笙铝巳ィ铝藰翘莶判Φ?,“你今天很乖哦?!?br/> 林小冬知道她想說什么,道:“此一時彼一時,你爸可是咱們玉林的一把手,我能不安分嗎?倒是沒想到,你有這么大的來頭?!?br/> “縣委書記的女兒就算有來頭了?”柳清漪笑了起來,“多哄哄我,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會在我爸面前多美言幾句,提拔提拔你哦?!?br/> 林小冬笑了笑沒說話,向服務員交待了,讓她泡點好茶送上去。柳清漪跟在他后面,不由道:“是不是我說錯什么了?”
“沒有啊。”林小冬走出了店門,這里緊挨著青水壩,夜風徐來,清涼之意迎面而襲,說不出的舒服。
柳清漪跟著林小冬走在青水壩大堤上,看著月色下泛起的道道鱗波,不由贊道:“這里好美啊。”
林小冬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感嘆,只是現(xiàn)在卻無心去抒發(fā)詩人般的情懷了,對社會的認識越深便越是覺得人心的麻木,默默地點上了一根煙,轉(zhuǎn)過頭道:“你怎么會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