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盤上顯示的時間,知道不能再拖了。
此刻張若梅的天靈玄關(guān)是敞開狀態(tài),如果過了時辰,就再也合不上了,到時候她就會變成‘公交車’,無論何方怨魂小鬼都可以隨意上她的身,那這妮子很快就會被陰戾之氣給禍禍死了!
“李倩!進來!”我最后呼喊了一聲,仍不見李倩的鬼魂現(xiàn)身,再不敢耽擱,伸出兩指將張若梅眉心的銅錢夾了下來。
半晌,蹲在丁聰身邊的白曉雨站了起來,“弄好了嗎?”
我四下看了看,抽出根煙點上,走到她面前,往她臉上噴了口煙,壓低聲音說:“弄好……個屁!”
“我抽你信不信?”
“我信!”我用煙指著地上躺著的小丁,“你先幫他叫輛救護車,然后咱倆到你屋里衣服接著掐!”
回想剛才的一幕,我覺得里有點兒麻嗖嗖的。
這個男人婆也太狠了點兒。
我操,往丁聰襠里踢的那一腳,我看著都覺得天靈蓋兒發(fā)麻。
那要是真能把鬼從丁聰身體里打出去也行,關(guān)鍵鬼出不去,人再讓她給踢報廢了……
“不用……不用去醫(yī)院!币宦曁撊醯穆曇魝鱽,小丁睜開了眼睛。
白曉雨忙蹲,將他上半身抬起來放在自己腿上,“你醒了?你……你覺得怎么樣?”
小丁沒有回答她,而是呆呆的看著我:“剛才,那個真是我姐嗎?”
“不是,你……你就是突然發(fā)癔障了……”白曉雨用拙劣的謊言安慰他。
“行了,白曉雨,你甭忽悠他了,你也騙不了他!蔽液萼芰丝跓,吐著煙圈兒以不屑的口吻道:“他剛才制住你多有技巧?拔槍的姿勢多帥?被親人的鬼魂上身的人根本就還有著自己的意識和本能!剛才他是眼睜睜看著咱倆削他的!”
小丁慘然一笑,掙扎著坐了起來,雙手按著兩條的根部,苦澀道:“我姐本來很疼我的,可后來……她的精神變得很不正常,她走了以后,我老覺得她還活著,我把我每天經(jīng)歷過的事兒,都跟她說……我……她……她剛才一定是又犯病了。”
我本來正享受著‘事后煙’,聞言一愣,半拉煙也掉在了地上。
蹲在地上的白曉雨幽怨的看著我:“小丁他姐之前有間歇性精神障礙,我剛才那么用勁兒拽你,你還罵她罵的那么狠,你那不是作死嗎?”
“我作死!我作死!”我像個被點燃的麻雷子似的炸了,我他媽讓個精神病用槍指著,我還跟她玩兒套路、講攻略……
“我操!”我跳起來踩滅了煙頭,大步就往門口走。
走了兩步,我又轉(zhuǎn)過身來到了窗口,進行最后一個步驟——伸手拉開了窗簾:“收工。!”
誰知話音未落,白曉雨和小丁同時驚呼起來。
我正想扭頭去看他倆,不經(jīng)意間卻見的張若梅坐了起來!
我和她四目相對了片刻,試探著喊了聲:“李倩?”
她搖搖頭。
“姐。!”小丁掙扎著站起來喊道。
‘張若梅’又搖了搖頭,看向我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你……你讓……讓他們出去!”
我看著爆炸頭熟悉的面孔,聽著陌生的聲音,氣笑了:“鶴蚌相爭漁翁得利,是不是就是說的你這種情況?你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滾,別逼我動手!”
這他媽從哪兒跑來個野鬼鉆了空子?
“咳咳……你……你讓他們出去,我只能……只能跟你說!鄙狭藦埲裘飞淼囊肮碚f話很別扭,就像是一百年沒張過嘴似的,連發(fā)音都有點兒含含糊糊的。
我向白曉雨打了個眼色,示意她帶著丁聰出去。
“你,你自己小心點兒。”白曉雨扶著遍體鱗傷的小丁走到門口,忽地又回過頭:“要不我留下吧?”
“出去!”我上前幾步把門給關(guān)上了。
‘張若梅’上半身舒展了幾下,掀開被子慢慢的下到地上,像是下水游泳前做熱身運動似的活動著身體。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指望能留在這具身子里!
“發(fā)根兒煙唄?”她走到我跟前,露出了熟悉的、沒起子的笑容。
“……”我擰著眉毛看了一會兒,抽出根紅河叼在嘴上,可想了想,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還陽了,我干嘛還給她點煙。
我從煙盒里另抽出一根煙卷兒遞了過去。
“嘿嘿,我……我不抽煙!
“……”
“我不是張若梅,也不是……不是李倩!
一種被戲耍了的屈辱感油然而生,我一把上前抓住了她睡衣的領(lǐng)子:“他媽的小結(jié)巴,你到底是誰?”
‘張若梅’皺起眉頭,在我手上打了兩下:“況風,趕……趕緊松開!我……我沒想在……在這里待多久!你松開我,我跟……跟你說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