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最能改變?nèi)说挠袃蓚地方,一個是部隊,一個是監(jiān)獄。
我個人是很認同這種說法的,就拿認識的人來說,顧麻子這個貨就是天生的痞性重,后來又在監(jiān)獄里經(jīng)過兩年的‘修煉’,直接給他定了型,無論想法還是行為都帶著七分匪氣三分流氣。
反過來再看孔當家的,雖不能說是一身正氣,雖然只是個山里山外拉貨的行腳,卻有著不可磨滅的原則性,不會輕易受外界影響改變自己的立場。
老板高明遠也是部隊上下來的,除了和孔來有著類似的原則信條外,還有著難以更改的習慣。
正因為知道老板的習慣,所以我才問:“你的車現(xiàn)在在哪兒呢?”
“出事后被拖去交警隊的停車場了,還沒來得及去處理呢。”老板疑惑的看著我,似乎也想到些什么,“我跟芳是開車回的她娘家,你是說……”
“九成是了!”沒等他說完,顧麻子就一拍桌子,“難怪滿屋子都找不到那只破鞋,敢情在車里藏著呢!”
何老頭一皺眉:“哪有怨魂會藏在車里的,這還真沒聽說過!
顧麻子嘿然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時代變了,以前汽車只是代步工具,現(xiàn)在的私家車可不是只有這單一的用途。可以在上頭過夜啊、搞對象啊,甚至一男一女在車上……”
“你行啦!”我連忙讓他打住,這孫子的大腦有三分之一常年被精蟲占據(jù),只要張嘴就必定夾著幾句葷腥話。
“那咱們趕緊去停車場吧!”老板娘急道。
我注意到她說話的時候微微有點臉紅,轉(zhuǎn)眼看看老板,不禁啼笑皆非,“老大,你還真是性情中人啊!
我是看出來了,老板娘的表現(xiàn)是標準的車震后遺癥,沒想到這兩口子還真是老夫聊發(fā)少年狂,只把車廂當洞房!
不過想想也是,兩口子開著車一路長途跋涉,旅途中不干點兒啥的話似乎有點遺憾。
何老頭雖然年紀大,卻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察言觀色也聽出些眉目了。兩手一撐桌子站了起來:“這就對了,那婆子活著的時候終身未嫁,對男女之間的事兒心存懵懂卻最是渴望。你們兩口子回程的路上在車里胡天胡地,被那婆子看見,就以為那鐵皮‘匣子’也可以作為洞房!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停車場!”
老板娘臊的頭都抬不起來了,畢竟不是年少輕狂的歲數(shù)了,這種事兒被人當面說破,是有點兒難以面對。
老板雖然也有些尷尬,但危難臨頭也顧不上旁的了,抓過外套拉起她就往外走。
來到交警隊的停車場,老板去警員辦公室辦了相應(yīng)的手續(xù)。
我們來到那輛銀灰色的帕薩特前,兩口子對視一眼,都顯得十分緊張。
“乖乖,前輪兒都撞掉了,高老板,你命可真夠硬的。”顧麻子咋舌道,“都撞成這樣了,那婆子還能在上頭嗎?”
何老頭瞪了他一眼,“你是做先鋒的,不是提問題的,看你這慫樣,我可真有點兒替小老板感到悲哀。”說著,他從懷里掏出幾張事先畫好的黃符,將后備箱和三扇車門全都給封住了,然后右手捏著一張黃符,伸出左手拉開了唯一沒有封住的車門。
“現(xiàn)在是下午兩點一刻,日正當空,放手干吧!焙瘟釄髸r道。
老板和老板娘對視一眼,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何玲,你……你怎么不怕太陽?”
何玲沖他壞笑:“老大,有好奇心是好事兒,可我覺得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你那個便宜媳婦兒的事給解決了,你說呢?”
老板不吱聲了。
跟何玲那張嘴過招,沒幾個人能討得了便宜。
片刻,何足道從車里爬了出來,關(guān)上車門,把手里的黃符貼在上面,轉(zhuǎn)過身搖了搖頭,“不在里面!
“會不會在后備箱里?我們那天回來的時候,就是把鞋和行李一起放在后備箱里的。”老板娘道。
顧麻子點點頭,搶先一步走到車尾,揭下封印的黃符,伸手打開了后備箱:“真在這兒呢!”
話音未落,就聽一陣刺耳的發(fā)動機轟鳴聲從停車場的大門口傳來。
“他們想干啥?我沒犯事兒啊!”眼見一輛警車毫不減速的朝這邊沖了過來,顧麻子傻眼了。
“麻子哥,小心!”何玲猛地沖上前一把將他推開。
同一時間,看似老態(tài)龍鐘的何足道竟然敏捷的單手一撐車頂棚,‘噌’的跳到了上面。
眼見警車貌似失控,我心里打了個激靈,上前一手一個拉著老板夫婦就往交警辦公室的方向跑。
“怎么回事兒?那警車瘋了?”老板驚怒交集。
刺耳的輪胎摩擦聲響起,身后傳來顧麻子的大叫:“警車沖你們?nèi)チ耍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