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言何意?”
方才退下的一名臣子霍然起身,憤怒瞪向周辛發(fā)問,好似受到了極大侮辱。
“嗯?你是在質(zhì)問朕?”
周辛眸子一冷,身體微微前傾,竟給了那臣子好似面對神秘兇獸的驚悸感。
那臣子暗自吞了口唾沫,雖然有些心驚肉跳,但面上卻仍舊強撐著。
他杜開可是大將軍的人,他就不信小皇帝真敢拿他怎么樣!
“臣為大周嘔心瀝血,陛下卻毫無緣由的賤辱于臣,臣心不平,還請陛下給臣一個說法!”
“哦?還要向朕討說法?”
周辛似是有些哭笑不得,但笑聲之后,卻猛地神色一寒,同時重重一拍御案。
“好膽!冷云!”
“在!”
“告訴朕,無視朕之威嚴、甚至公然威脅朕,該當何罪?!”
“回陛下,按罪,當以九刑其中之一處斬!”
冷云快速回應,瞥向杜開的余光中是猶如實質(zhì)的殺意。
“很好,那便以開膛破肚之大刑,奪其命!”
“如此,倒也正好應了其名!”
周辛冷聲說著,復又沉喝一聲。
“禁軍統(tǒng)領何在?!”
武將行列中,俞涉皺了皺眉,心中頗有些不情愿。
因為他已經(jīng)收到了命令,禁軍統(tǒng)領一職他需要暫時讓出去,此后要充當禁軍副統(tǒng)領。
之所以會如此,好像跟小皇帝有很大的關系。
因此,本就對小皇帝漠不關心的他,心中更多了幾分恨意。
而今小皇帝好像還要讓他辦事,他怎會情愿?
不過遲疑、糾結數(shù)息后,俞涉最終還是起身應了聲。
“臣在?!?br/> “著人將逆臣杜開拖出午門,即刻行刑!”
“慢!”
大將軍胡志卓再也無法安坐,趕忙出聲阻止。
“怎么?難不成大將軍認為朝廷律法需要篡改?又或者,此人乃是受大將軍指使欺辱于朕?!”
周辛不善瞪向胡志卓,根本不給對方留絲毫余地。
胡志卓被嗆得一噎,只能黑著臉道:“陛下,臣豈敢隨意更改朝廷律法?又豈會指使他人挑戰(zhàn)陛下威嚴?只是……”
然而,不等胡志卓說完,周辛便怒喝一聲。
“不敢?不敢那便給朕滾回去!”
此聲一出,整個紫薇殿頓時一片死寂,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盯向周辛。
小皇帝這是瘋了不成?!
他就不怕……
至于當事人胡志卓,同樣一呆,不過呆愣之后便是從腳板直沖腦海的滾滾怒火。
這小東西竟然不但呵斥他,而且還讓他滾回去?!
剎那間,胡志卓的圓臉被怒火沖得一片漲紅,正當他想要發(fā)作時,一聲輕咳忽然從龍雕屏風的一側(cè)響起。
胡志卓梗著脖子抬眼去看,見屏風后的那人微微搖了搖頭,心中雖恨不得當?shù)钤琢诵』实?,但還是只能強壓下來,咬著牙、黑著臉恨恨的跪坐回去。
人群中,杜開臉上剛剛顯露出的笑容瞬間僵住,臉色一片慘白,身子都開始難以自抑的顫抖。
周辛不再理會胡志卓,繼續(xù)盯向俞涉。
“俞統(tǒng)領,你還在等什么?!”
若是其他時間,能夠處置敵對派系的成員,俞涉自然極為樂意。
但小皇帝要奪他的職,他可不想乖乖的被擺布。
因此,聽到周辛的催促,俞涉面無表情的抱了抱拳,隨口搪塞一句。
“陛下,那廝并未當?shù)钚写瘫菹?。此罪按照歸屬,理應由大理寺處置,臣不敢僭越。”
“呵,俞統(tǒng)領還真是職責分明的好臣子??!”
好似聽不出周辛氣惱的譏諷意味,俞涉還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在其位謀其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此乃做臣子的本分?!?br/> 周辛瞇了瞇眼,隨后竟是燦爛一笑。
“好啊,既然俞統(tǒng)領這般循規(guī)蹈矩,那朕倒要好好跟你算算賬了?!?br/> “昨日朕遭遇三次刺殺,禁軍本有足夠時間前來支援、護衛(wèi),為何遲遲不見一道人影?!”
俞涉臉色一變,趕忙出聲解釋:“陛下,臣昨日……”
然而,周辛卻不給他辯解的機會。
“不能及時安護朕之安危,朕要你這禁軍統(tǒng)領何用?!”
“原本朕還想給你一次機會,可既然你這般權責分明、忠于職守,那瀆職之舉便不可饒??!”
“擬旨:茲有禁軍統(tǒng)領俞涉,置朕于危難險境之中而不理,是為瀆職枉法!按律,剝奪其禁軍統(tǒng)領之職、貶為白身,永不復用!”
殿中再度一靜,滿朝臣子全都有些傻眼。
這位小皇帝究竟想要做什么?
先是大將軍一系的馬前卒,后是宰相一系的柱梁之一,他竟然全都拔掉,這分明是要同時挑釁兩大派系??!
小皇帝這是瘋了不成?!
難道他以為護經(jīng)人真的能夠確保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