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不記得我是怎么從二妮家出來的,整個人恍恍惚惚的,連禮服都忘記給他們了。我剛走到村口的時候,就聽到身后傳來“噠噠噠”的聲音,好像是沖著我來的。我回頭一看,竟然是二妮的那個未婚夫。
我對他的第一感覺就很不好,對于二妮的死,冷漠的讓人心寒。我有心事,并不打算理會他,繼續(xù)往前走去。
“你好,美麗的小姐,我叫喬森,我能請你吃頓飯嗎?”他跑過來跟我并排走,他的中文不是很標(biāo)準(zhǔn),帶著濃濃的口音。聽著他的聲音,我就能想起來墓地里的那些操著不標(biāo)準(zhǔn)中文的西方樹人,身上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我沒有說話,停下腳步,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據(jù)說他是美籍華人,但是他并沒有很明顯的西方特色,長得跟國人差不多。要是真要說什么不一樣,就是身高要高出許多,我要仰著頭才能看他。
喬森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你好像對我有什么誤會!”
“沒有誤會,我要回家了!”我深吸了一口氣,不想跟他過多的糾纏,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但是,喬森并沒有打算放過我,直接張開雙臂把我攔了下來。
“美麗的小姐,你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煩事了,我看你身上有鬼氣?。 闭f著,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揣在懷里的小紅魚。
我看著他突然變得嚴(yán)肅的臉,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調(diào)侃:“你們美國人,也看得懂國產(chǎn)的鬼氣?”
小紅魚好像有點(diǎn)怕他,貼在壁上,一動也不動的。他的手往小紅魚的罐子伸去,我果斷的一掌打在他的手背上,他白皙的手頓時就紅了。
喬森見我臉色不好,訕訕的收回了手,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條魚,很詭異?。 ?br/>
我護(hù)著小紅魚的罐子,警惕的看著喬森,看樣子隨身帶著也不是個辦法啊,真是太惹眼了。
喬森不以為意,沖著我搖了搖手指,“這你就錯了,我雖然是美國國籍,卻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我爸爸媽媽也都是中國人,我爺爺當(dāng)年在中國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尿?qū)魔人?!?br/>
我略質(zhì)疑的看向喬森,“驅(qū)魔人”這個詞我只在鐵叔的奇幻故事里面聽過。
喬森神神秘秘的湊到我的耳邊:“我漂亮的未婚妻,就是被僵尸咬死的,昨天晚上,我住在酒店,不然,我肯定能降服他?!?br/>
喬森說的頗為惋惜,但是,我從他的話里面聽出來了,他不是因?yàn)槲椿槠匏懒?,沒能救她而遺憾。而是因?yàn)闆]有抓到那個僵尸才遺憾的。
不過,我也確定了一點(diǎn),這個喬森應(yīng)該是懂一點(diǎn)皮毛的,至少他知道害死二妮的不是鬼魂,而是僵尸。
我正準(zhǔn)備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現(xiàn)在陸濂不在,我一個人肯定制服不了沈知寒,或許喬森可以成為幫手。
我一腳都邁出去了,又轉(zhuǎn)了回來:“那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捉僵尸!”我知道喬森不會拒絕的。
果然,他聽后,眼睛頓時一亮。
我回到村里的時候,才知道村里已經(jīng)炸開了鍋,原來早上的時候,村里的一個獵戶上山打野味,在山里發(fā)現(xiàn)了很多動物都被不知名的東西咬死了。
那些動物都是從脖子處被咬斷的,并吸干了全身的血,只剩下干癟的皮肉。于是,關(guān)于山里鬧怪物的事情就不脛而走了。再加上,之前村里莫名其妙死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死狀極慘,就有更多人相信了是有怪物作祟。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沈知寒雖然受了傷,但是,他現(xiàn)在喝了這么多的血,也不知道恢復(fù)到什么程度了,或者,可能比之前還要厲害了。
我琢磨了一下,覺得還是應(yīng)該去找鐵叔,他見多識廣,說不定會有辦法對付沈知寒。
我到鐵叔家的時候,鐵叔正在給奶奶刻牌位,神情專注落寞,看的我都忍不住落淚。鐵叔對于我跟沈家之間發(fā)生的事情是知道的,之所以沒有干涉是因?yàn)樗緛硪詾橛嘘懠以?,就不會有事。誰知道,現(xiàn)在事情竟然發(fā)生到這樣的地步。
“沈家真是造孽啊,連這種事情都干得出來!”鐵叔非常憤怒,一拳打在桌子上,上面的木屑紛紛往下掉。
我們猜著沈家應(yīng)該還請了更厲害的人,憑張媒婆的道行,絕對不會知道那片墓地會是養(yǎng)尸地。不然,在過去的這么多年,怎么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
這天晚上,我才看到了鐵叔不為人知的一面,原來,他說的那些故事都不僅僅是故事。
當(dāng)我告訴鐵叔,我找的幫手是半個美國人的時候,眉頭皺的都能夾死一只蒼蠅。我本來也沒有打算讓鐵叔出手的,只要指點(diǎn)我們一下就行,因?yàn)殍F叔年輕的時候在外面落下過殘疾,腿腳不是很靈便,以至于到現(xiàn)在都沒有娶上媳婦。
鐵叔不放心,我只好把喬森說他爺爺是驅(qū)魔人的事情告訴了鐵叔。鐵叔半信半疑,說要見到人了再說。
當(dāng)天晚上八點(diǎn),我跟喬森約在村口的槐樹下見面,我到的時候,喬森已經(jīng)在了。但是,他的臉色很不好,這么空曠的地方,我叫他好幾聲,他都恍若未覺。
“你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了?”我們晚上去對付的可是僵尸,他害怕我也可以理解。
喬森搖了搖頭,抬頭看我,視線卻轉(zhuǎn)向了我身后的鐵叔。我連忙讓到一旁,給他們兩個互相介紹了一下。鐵叔一直冷著臉,端著架子,不說話,渾濁的眼睛,用警惕的目光毫不掩飾的上上下下打量著喬森。
我怕喬森尷尬,繼續(xù)問他,“你剛剛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喬森面對鐵叔的打量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見我又問了一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對我說道:“我總覺得很不安,我下午的時候去未婚妻家,他的父母連門都不讓我見?!?br/>
我看向鐵叔,只見鐵叔已經(jīng)沒有再看著喬森了,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天空。他轉(zhuǎn)過頭來跟我們說:“王家的事,等明天我去看看,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我們先去把沈家的那個孽障收了?!?br/>
我正打算拒絕的時候,被鐵叔打斷了:“繡,我答應(yīng)過你奶奶,要好好照顧你的,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么有臉去見你奶奶。”
喬森皺著眉頭,疑惑的看向我:“我靠,你們還認(rèn)識那個僵尸?那我的小未婚妻…;…;”喬森的表情跟京劇臉譜一樣,變化多端。我知道喬森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現(xiàn)在沒有辦法跟他解釋更多。
我拍了拍喬森的肩膀:“可以算是認(rèn)識,具體的,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等解決了他,我再慢慢跟你說。”
我知道,這樣的話喬森肯定不會相信,還好,他也沒有過多的詢問,雖然臉上的神情滿是疑惑,但還是默默的跟在我們身后。
鐵叔腿腳不好,但是他固執(zhí)的要走在前面,我知道他是怕我們應(yīng)付不了。鐵叔說,陸濂打傷了沈知寒,他今天又喝了這么多的血,肯定要回到那片養(yǎng)尸地休養(yǎng),因?yàn)闆]有地方比那里更好?! 〗裉焱砩蠜]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唯一的光源就是我們手上的手電筒。我們一行有三個人,一起走太惹眼了,所以我們都是繞著山坳走。大夏夜的晚上,周圍的風(fēng)竟然陰測測的冷,風(fēng)吹得周遭的樹木沙沙沙的響。
我的精神一直處在高度警惕的狀態(tài),周圍一有個風(fēng)吹草動的,我的心都忍不住的一跳一跳的,這一路下來,搞得我神經(jīng)兮兮的。
一到教堂前面,我就覺得這個地方跟我之前來的時候不太一樣了,卻又說不出來。那半座耶穌像依舊豎立在廢墟的中間,喬森看到之后,對著石像禱告了一下,用的是英文,我沒聽懂。
我看到鐵叔我面色也不太好,時不時的就蹲下身子看地上的泥土,又抓起來放在鼻子前面聞了一下。我走到鐵叔的身邊問,“叔,怎么了?”
“丫頭,這個地方你來過不止一次了,這一次,有沒有覺得哪里不一樣了?”鐵叔沒有直接回答我。
我又朝著周圍看了一圈,搖了搖頭,我心里感覺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了,但是說不上來。
鐵叔拍了拍手里的泥土:“走吧,我們?nèi)ツ膫€畜生尸變的地方看看。”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叫了一聲喬森,那個地方只有我知道,所以這次是我?guī)ь^,朝著教堂后面的墓地走去。沈知寒是在那個墓坑里面開始尸變的,按照鐵叔的說法,沈知寒肯定還會回到那個墓坑里面。
既然沈家把墓坑放在那里,肯定是有原因的,快走到那個墓坑前面的時候,我指給了鐵叔看。
鐵叔面色的鐵青:“果然是這片養(yǎng)尸地的聚陰之地?!?br/>
鐵叔不說,我之前還沒發(fā)現(xiàn),我往周圍打量了一下,憑著腦海里面的記憶算了一下,這個墓坑竟然是整片墓地的中心地帶。也就是鐵叔口中的聚陰之地,是這片養(yǎng)尸地的極陰之地。怪不得沈知寒尸變的這么快,戰(zhàn)斗力還這么的爆表?! ¤F叔從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把糯米,分別放在了我跟喬森的手上:“這是我用符水浸泡過的糯米,一旦有危險(xiǎn),你們就朝著那孽障撒過去?!?br/>
我跟喬森都鄭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收好糯米,然后小心翼翼的朝著那個墓坑走去。
但是,當(dāng)我們走到那個墓坑前面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我們大吃一驚。那個墓坑里面,沒有沈知寒,卻躺著一個我們怎么都沒有想到的人,竟然是二妮,喬森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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